第15版:子夜

农人的粮仓

  粮仓在秋收面前是最为高兴的,它通常是一间不起眼的简易屋子来充当。
  还未晾晒的新成员玉米风尘仆仆而来,和过去相比,玉米从脱离秸秆成粒到粮仓仅需半天时间。待了一整季囤在一个圆形柱体的夏粮很欢迎新邻居的到来,虽然玉米隔着蛇皮袋,但它们身上沾染的泥土和来自田野的气息,依然在空气中强烈地散发着。它闭了眼,似乎有些紧张,一遍又一遍深呼吸着,感受这最原始的气息,玉米对这位老邻居的冒犯并不在意。
  粮仓见证着秋天对农人的浪漫馈赠,一年一次,长久持续,承诺与兑现大多未缺席。
  粮仓里,慌慌忙忙的是竹编的箩筐、锄草的的锄头、扬尘的木锨、装粮食的蛇皮袋、捆扎的麻绳……它们被季节安排在安静的角落里,候鸟似地且不失时宜地跟随季节飞进飞出,与阳光雨露对唱,与土地接触,与丰收呼唤。
  粮仓的门上,还贴着褪了色的“五谷丰登”,倾吐着最真实的祈祷,历经春秋,在丰收的这一刻更显真切。
  粮仓,是我们农人们每家每户特殊的存在,“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农人有它啥都不怕。”它朴素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真心,我们也是。假如它是水,我们就是鱼,互相依存着。
  村庄里,暮色摇摆,树的影子被不断拉长,黑夜顺势进入农家小院,带给我们一个个关于五谷杂粮的美梦,悄然潜伏进了我们生活的意义与生命中……

□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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