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猫”即虎。虎是威猛勇武的象征,凭借其硕大体型,无尽力量,威武剽悍的习性,如雷的嘶吼,令百兽臣服。
历史上,虎威风凛凛,人们谈虎色变。《春秋运斗枢》云:“枢星散而为虎,虎行则风生。”虎的迅猛与天象、自然相呼应。《淮南子》载:“虎啸而谷风至。”因而,虎得到了“兴风狂啸者”的美誉:虎啸一声,狂风阵阵。“虎视眈眈,其欲逐逐。”独行至山林,没有降龙伏虎的本领,被这样的猛兽当作猎物注视,光是想想,已然冷汗直冒。
《史记·李将军列传》中记载了李广“射虎”的奇遇。将军外出打猎,远见草丛中似有猛虎,他惊讶间用尽全力射箭,近看才察觉是一块石头,此时箭头已没入其中。之后他再试着射石头,箭头却难以穿透。飞将军神勇盖世,老虎的震慑力也可见一斑。
除了令人生畏的虎,也有苛政“猛如虎”之说,发人深省。《后汉书·宋均传》中记载了治理虎患的故事。九江恶虎伤民,新任太守宋均认为若是制定苛刻的法律去捕虎、灭虎,反而会令百姓遭受比老虎还严重的灾祸。他体恤百姓,一方面惩处贪吏、贪官,一方面去除栅栏、陷阱,免除百姓的额外赋税,最终实现了“虎远渡江,不为民害。”后来,“渡虎”一词也用以赞颂官吏吏治有方,为民消灾除害。古代的将士对虎极其喜爱。东汉应劭《风俗通义》载:“虎者、阳物,百兽之长也,能执搏挫锐,噬食鬼魅。”虎凶猛擅斗,争锋挫锐,这正符合用兵之要。“虎旗”是沙场上绣着虎画像的旗帜,“虎帐”与“虎幄”是大将的行军营帐,而遮挡营地的障碍物则称“虎落”。“信陵君窃符救赵”典故中那枚精巧的“虎符”,是统御千军万马的信物,更是国家的存亡所系。
东汉末年分三国,猛将如虎。刘备帐下的“五虎上将”关张赵马黄可谓勇冠三军;曹操的心腹战将许褚武力绝伦,被称为“虎痴”“虎候”;辅佐孙权的十二位将领也被尊为“江东十二虎臣”。
虎将是武力的担当,令人钦慕。他们立于阵前,一股杀气令敌人闻风丧胆,刀光剑影,写就英雄的不朽传奇。
虎,不仅是沙场常客,也作为文化符号入诗。唐李白笔下:“石头巉岩如虎踞,凌波欲过沧江去。”宋梅尧臣有诗:“人烟将新郭,松竹不知秋。夜虎林间啸,溪泉舍下流。”有虎“作陪”的自然景致,活灵活现,或豁达明快,或清丽新奇,读起来别具意蕴。
北宋文人张耒在一幅《老虎图》上题诗:“烦君卫吾寝,起此蓬荜陋。坐令盗肉鼠,不敢窥白昼。”画的明明是虎,张耒写的却是猫,将猛虎视作为主人捕鼠的“大猫”,充分显示了另类的气魄,豪放而洒脱。
此外,古代的“虎”与“福”相关,而“生龙活虎”“龙腾虎跃”“如虎添翼”等词语久久流传,成为佳节的美好祝愿,流露出人们对虎的崇拜。
虎,自带生猛奋发的气质。虎彰显了中华文明的灵性,人们或畏惧,或喜爱,无不饱含对传统的认同与深情。
□朱泽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