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1世纪,军旅长篇小说佳作涌流,连绵不绝,以长篇小说的繁荣为标志,著名评论家朱向前将其誉为掀起了当代军旅文学的第四次浪潮。“第四次浪潮”中出现的军旅小说作品,不仅可以在纵向比较中显出新特质,就是横向——置于当代文坛一流长篇行列中比较,也有相当一部分毫不逊色,它们在“茅盾文学奖”、国家图书奖等重大奖项中频频折桂或入围,足以证明社会和文坛的认可。许多作品被改为电影和电视剧,代表作有《和平年代》《激情燃烧的岁月》(根据中篇小说《父亲进城》改编)《亮剑》《士兵突击》等,充分显示了军旅长篇(作家)雄大深邃的“酵母”作用,和它们借助影视传媒成倍放大的幅面辽阔的覆盖力量,形成了新中国军旅文学史上最为缤纷多元、气象万千的雄浑景象。
继2000年初军旅文学的“第四次浪潮”之后,尤其是《亮剑》《士兵突击》等同名小说改编的影视剧播出之后,军旅小说迎来了短暂的蛰伏期。经过十余年的沉静期,“新生代”军旅作家浮出水面,从业余走向专业,从青涩走向成熟,渐次成了军旅文学的希望和未来。他们之中的佼佼者已经在当代文坛初露峥嵘。“新生代”军旅作家在成长之初缓解了新世纪军旅文学出现的“孤岛现象”,他们的创作成果大多体现在中短篇小说领域,数量可观,并在质量上有着较高的艺术水准。他们的创作更多的是从个体角度切入生活,彰显了“新生代”军旅作家在新世纪语境下试图构建独立美学追求的创新精神和自觉意识。
“新生代”军旅作家大多数有着广阔的文学视野、扎实的文学训练和一定的基层部队生活经验,各自从熟稔的军旅生活出发,营造属于自己的军事方阵,写下了一系列暗含个人成长经历、富有个性化叙事风格的小说。近几年,在完成了最初对军营生活的回顾之后,部分“新生代”军旅作家主动突围,密切跟踪强军兴军的伟大征程,在更为广阔的军旅生活土壤中寻觅新的写作资源,他们的新作显示出主动向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等军旅核心价值的积极靠拢,并从中引发出独特的思考,建构起个人化的风格。
其中董群就是一位特色鲜明的“新生代”军旅作家,他的代表作有《弹痕》《第五部队》等畅销书,作品风格以阳刚、热血、震撼著称,字里行间总有一股杀伐天下的气魄、舍我其谁的豪情,让人读罢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他塑造的每一个主人公形象都有一种可以撼动读者心灵的神奇力量。在其小说《弹痕》改编的电影《战狼》大火之后,董群又集中全部精力出版了一部近百万字的长篇巨著《特战荣耀》,很快即改编为同名电视剧,由杨洋和李一桐主演,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收视热潮。
《特战荣耀》之所以受关注,笔者以为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首先,该书丰富了特战部队的描写与表达。董群在访谈中说,中国的特种部队建立远远晚于西方国家,经过20年发展,中国科技、军事、经济一日千里,我们拥有了北斗卫星系统,拥有了歼二十,拥有了航空母舰,也拥有了“东风快递”,我们的无人机更处于世界尖端水平。我们的特种部队终于拥有了执行“战略级”作战任务的能力,也终于拥有了和世界老牌特种部队正面掰手腕的力量。《特战荣耀》就反映了我国特战部队的真实发展历程,这在近年来的军旅题材小说中独树一帜。男主角燕破岳,是一个传奇英雄,从综合能力上来说,也是董群的军事小说里实力最强的男主角。他不但加入了中国在西南地区组建的第一支山地特种部队,还成为这支特种部队中最精锐的“始皇”教导小队成员,经历了一系列战火考验后,更成为始皇教导小队精神与实际双重领袖。小说通过红蓝军的对抗演习、与毒枭的生死搏斗,到最后与境外特战队的实战演习3个阶段,反映了我军特战部队的艰辛成长历程,以及我国特战部队不容置疑的绝对实力,向世界证明了我国在强军思想下以特战部队为首的军队的激昂风采。
其次,不同于《士兵突击》重点讲述一个新兵的成长历程,《特战荣耀》解答了在新形势下“如何打赢高技术条件下的现代战争和未来战争”的命题,对我军的信息化、数字化建设进行了前瞻性思考,在考虑个人武力值的同时,更加考验军队的知识储备和团结作战的能力。这些都显示出当代军旅现实题材小说对当代新军事命题在诸多层面上思考的深化。这些都分别对2000年的《突出重围》和2003年的《DA师》给出的军队建设的设想给予了回应。
第三,《特战荣耀》的主人公燕破岳是一位有着明显性格缺陷的年轻士兵,尽管他的武力值超群,但是他行事鲁莽、高傲,但是这样的形象反而是真实的,是接地气的。最终这位素质突出,却与集体格格不入的“兵王”,在严酷环境与艰巨任务的锤打之下,逐渐融入群体,与战友们并肩作战、共同成长,最终成为一名优秀的武警特战队员。魂呼万里外,战死当如归。在一次次生与死的考验中,燕破岳不断成长,最终不仅成了优秀的武警特战队员,亦成为一名信念坚定、对党和国家人民绝对忠诚的卫士。
最后,通篇小说都播撒着阳光青春热血的气息,这为现当下网络文学只以颜值论人品的风气注入一股新鲜的血液。也让《归路》《白色橄榄树》《他与爱同罪》等披着军旅题材的幌子谈恋爱的作品黯然失色。主人公燕破岳骄傲、自信,拥有遇强则强的勇气和爆发力,他率领的教导小队,经历战火反复洗礼,更是成为一支铁血强军。他的同伴萧云杰和孤狼身上也散发着同样迷人的青春气息,一个是力量者,一个是神枪手,阳光与热血是他们共同的特质。“夜鹰突击队”“始皇特战队”“猎豹”这些词汇和称谓都是速度与激情的结合体,也是青春与热血的混合物。
强国必须强军,巩固国防和强大人民军队是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支撑,而《特战荣耀》所体现出来的军人的形象正是我们当代强军思想所需要的,我们为祖国培养了这样一批勇敢、坚毅、不怕牺牲、勇于拼搏的年轻的军人们而骄傲不已,他们是我们在强国之路上坚强有力的保障和后盾。
当然董群所描写的军营也有进入到一种过于私语化的境地而无法寻求突破的困境,他笔下的军旅生活的面目也显得狭隘和单调,军人形象也不够丰富,希望在今后的创作中作者能有更丰富的作品展现在读者面前。
吕轶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