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年前,翼城县委机关报《翼城报》首发,我有幸成为第一批工作人员。如今26年过去了,报纸的报头变成了《今日翼城》,而我也由原来的编辑记者变成了忠实读者。回想起在翼城报社工作的6年,有太多留恋和感慨,而离开报社那天的情形更是在我脑中刻下了深深印痕。
2003年4月25日是我离开报社的日子。在那之前,我对于自己被抽调到县委宣传部工作并没当回事,毕竟还是同一系统,晨会也都在一起开,况且报社和宣传部的工作人员一直如同一家。25日当天,我依旧很早来到报社,准备着我在报社最后一期版面的图片编辑工作,并与前来接替的工作人员办理交接。其间接办公室通知,说上午10点在小会议室开个会,接着告诉我说是欢送会,语气里透着神秘,并嘱咐我准备准备。其实即使到了这一刻,我仍旧没什么特别的感受。10点刚过,忙碌的同事们陆续放下手中的事情,我也不敢怠慢。走进会议室时,时任总编郭艮山老师和其他同事都已坐好,给我留的位置有点扎眼。桌子上摆了好多水果,会议室里弥漫着少许香烟味。我怪不好意思地坐下来,人们都微笑着把目光集中扫视过来,我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以前大大咧咧的形象怎么也树立不起来了,倒是绅士了许多。我已经听不见大家在说些什么,只不断地强迫自己镇定,脑子里则如同过电影般回忆着6年前翼城报社成立的前前后后。
记得是1997年5月,县里领导找了几次县教育局说要把我从教育局调到宣传部。当时的续建华局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不想让你走,可那里的路更宽些,领导对你信任、看重,过去后不要丢教育局的人就行。”同年6月,我的工作手续正式到了县委宣传部直属报社,新的工作和新的环境让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极富挑战性。当时县里要求在7月1日出第一张《翼城报》,作为党的生日贺礼。时间紧迫,于是我们白天采访、晚上排版,为了等待校对,凌晨在楼道铺上报纸就地休息。当时大家对排版软件都还不熟悉,特意邀请了侯马报社的同志前来指导。经过十几天通宵达旦地工作,报纸如期面世,每个人的兴奋之情都难以言表。《翼城报》由此迈开了第一步,而接下来的6年时间里,更是不断成长,由开始的青涩到多次在省市县比赛中获奖;由一周一期到一周两期;由黑白印刷到彩色专版……《翼城报》逐渐成为全县人民不可缺少的读物。在工作中,我与同事们曾因版式编排考虑不同而争得面红耳赤,曾因报纸出错一起接受批评,也曾因争时间争版面让总编调解……我们吵过、闹过,但没有一个人把情绪带到工作中,谁的作品获奖我们共同庆祝,谁的版面获奖我们相约小聚,有时排完版已是半夜还会提点花生米一起畅饮……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只要开了思绪的闸,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让我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掌声把我从无边无际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大家静静等待我的发言。平时瞎话一篓子一篓子的我,今天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强忍眼泪,语无伦次地说了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两个字“谢谢”。不知道是谁调侃道:“不许流眼泪!”就在那个瞬间,我竟然真的没控制住自己,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落了泪。我真的没有想到,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的调动,能得到大家如此礼遇,着实有点受宠若惊。
中午会餐之后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什么了,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大家帮我选了条羽绒被当纪念品。第二天,我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发现车上多了一个红红的平安结挂件,想必也是前同事们送我的小礼物。这件小礼物如今已跟随我20年,换了几部车都没淘汰,尽管颜色有些发白。20年里,那条羽绒被始终没有拆封,舍不得用,其间5次搬家,我都把它作为必搬物件。
随着时间推移,什么事情都会慢慢变淡,不去想不去触摸。离开报社已经20年了,这中间我经历了太多事情,周围已物是人非,有感触、能动情、难忘却的日子在时间的沉淀滤网上已没有几个了,唯独那天围坐在圆桌前的那些人我始终记得他们的样子。
记得报社成立15年的时候,我们几个“老报社”应邀回家,目睹了这个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年轻团队所做出的成绩,我们在高兴之余也为他们带去深深的祝福。现在更是方便了,有了今日翼城微信公众号,虽然身在他乡,想要了解家乡的新闻和变化还是很方便的。离开报社的这些年,我的心里一直念着那里的人、那些温暖的职场片段。
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