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沿袭了夏朝的“五服”制度,但由于黄河经常泛滥,致使商朝的政治中心不得不四处迁移。所谓“前八后五,不常厥土”,就是对他们频繁迁都形象的写照。
蒲(古地名,今山西省永济市西南),彼时则改了新的名字叫“缶”。缶,本是一种大肚子小口儿的瓦器。但被用作地名,就很有意思了。不得不说,这与蒲地的民风民俗有着密切关联。
这里居住的都是舜帝的子孙后裔,他们承袭着舜帝时代的土著风情。而制作陶器,则是他们乐业的本事。
当年,舜帝带领他们的祖辈在黄河边制陶,“河滨器皆不苦窳”,已经被他们当成了一种从业信条、一种人格坚守。他们不会因为市场走俏就降低制作陶器的质量,就背弃道德、丧失良心去欺骗民众。他们始终如一,恪守底线,吃苦耐劳,保持了蒲地人民应有的社会情操,兢兢业业地将制陶技艺传承发展到坚固精良的最佳状态。如此,他们的陶艺就代表了那个时代的最高艺术水平。用这些精美耐用的陶艺制品盛黍装谷、汲水藏酒,甚至用它架火烹煮,都会赢得人们的满意和喜爱。因而,由“蒲”变成“缶”,就不是简单的地名更换,而是颇不寻常的事情了。
我们可以想象,当年这里的人们在黄河边制作陶器时繁忙的景象,他们认真虔诚的态度,不正是我们始终追求的精益求精吗?我们甚至可以相信,这里的陶器就是当时社会最优质的产品。当然,从一个侧面也可看出华夏族进入到商朝手工艺的发展状况,更体现出了那时候市场经济(物质交换)已经有了萌芽。
缶,一个新的地名,一个小小的斑点,出现在了九州版图上。历史行进到祖乙时代,已是商朝的第十三代了。这时候,商朝把国都迁到了一个叫“耿”的地方,就是今天濒临黄河的山西省河津市。缶,当然又一次成了“王畿甸服”之地。
我们只能说,缶地人民的身份又一次历史性地得到了提高。它的地域风情和社会形态,都会得到重视。单就制作陶艺而言,其要求标准和工艺创新都会有新的命题。当然,这都是猜想,但毋庸置疑,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源泉。他们在创造物质条件的同时,还生发出一些奇思妙想,或者说是在生产劳动中不经意的一个偶然发现,就会触动一时的灵感,碰撞出精神层面的火花来。
他们发现了,他们发现的就是这个缶,能发出响亮悦耳声音的器物!由是,陶器变成了乐器,“击缶而歌”就诞生了,由物质层面自然地上升到了精神层面。且看《墨子·三辩》关于缶的记述:“农夫春耕、夏耘、秋敛、冬藏,息于聆缶之乐。”
不敢说,当时劳动人民在生产之余载歌载舞用的都是缶地的陶器,仅其精良工艺而论,就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它是最受人们青睐的一种特定乐器。应当说,这里的人民是受历史青睐的人民,无论在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他们都是华夏族群中杰出的代表。
如今,当年称作“缶”的地方,就是舜帝故里舜帝村,清朝时称诸冯村,属今永济市张营镇,它的西边是黄河,南边是南陶村,北边是北陶村。舜帝遗风,千年承续,依旧焕发着生机和活力。
杨孟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