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版:副刊

惜物

  下决心好好整理衣柜,发现很多八九成新的衣服,当季时没穿过两三回,现在已经过时了。我把这些衣服整理好,准备放入旧衣回收箱。母亲看到后,从中挑挑选选,拎出一件羊绒大衣,才和我把剩下的衣服送入回收箱。
  出差几日回到家,母亲拍拍身上的羊绒坎肩让我看。经母亲的巧手,原来的羊绒大衣,剪去袖子,取合适的长短,变成一件合身的坎肩,既保暖又大方。我的连连夸奖,让母亲十分开心,笑着说:“多好的衣服,怎么能扔了。”
  在母亲的眼中没有纯粹的废物,只有没被利用的宝贝,她用一双巧手变废为宝,让所有物品做到物尽其用。
  取快递时当废品扔掉的泡沫箱、气泡垫,母亲会送给驿站的师傅们,用来寄快递,这样能节约资源、保护环境。
  家中一个木桶不仅漏水还笨重,母亲用铁丝把木桶箍上放在小院里,里面蓄满水养碗莲。盛夏季节,淡粉色的花朵盛开,碧叶粉花,淡雅芬芳。
  磨豆浆的豆渣,母亲也不会扔,说豆子的营养都在里面。母亲在豆渣中加入香葱、鸡蛋、面粉、盐,平底锅里刷上一层薄油,取一小份面糊放入锅中,用铲子将其压平,不一会儿香喷喷的豆渣饼出锅了。我尝了一口,香甜酥脆、豆香浓郁,味道好极了。看我们吃得香甜,母亲很有成就感。
  我的一件外套,上身几次就在吃烧烤时烧了一个洞,母亲没让我扔,说是可以修补。我说:“咱又不是以前的穷日子,不用补了,费力费时的。”我的话外音是,补了我也不一定穿,现在谁穿有补丁的衣服。几天过后,母亲把大衣缝好了,她在衣服上用丝线绣了朵梅花,破洞的地方变成黄色的花蕊,绣了花朵的衣服更灵动优雅,仿佛有质感的时尚单品。朋友们看见都说好看,以为哪里买的私服定制。
  《朱子家训》中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母亲不懂这些深奥的道理,只是觉得不能浪费东西,无论过去生活窘迫时,还是现在生活富裕时,母亲惜物的情怀一直没变。惜物,不是什么都舍不得扔,而是要物尽其用、合理消费,养成一种简约的生活方式。母亲的惜物,是精耕细作、惜物谨身的勤劳,是一粥一饭、一针一线都合理适度的安排,是对自然、对万物的感恩和热爱。

陈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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