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人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而童年的游戏,是让人回味无穷的插曲。
谁的童年,没有飞过一架纸飞机。
扯一页作业纸,将懵懂的理想折叠成一架飞机,小手一挥,放飞在广阔无垠的蓝天。稚嫩的脚步,带着少不更事的轻狂,嘶哑地喊着关于未来的誓言,追着它的背影,一路踉踉跄跄。
那些晶莹剔透的肥皂泡,缤纷了多少童年的梦。
一根吸管、一瓶肥皂水,站在高处,迎着太阳,把一个个泡泡吹向天空。灿烂的阳光下,肥皂泡映着童年的色彩,五彩斑斓、绚丽夺目。陶醉在自己营造的童话世界里,像一个美丽高傲的小公主。
还有那支细细短短的柳哨,吹响了整个童年。
折一段嫩嫩的柳条,双手慢慢将树皮捻松,褪下。再把整齐的一端小心捏扁,用小刀轻轻削去外皮,留下薄薄一层。嘴一吹,尖利而响亮的柳哨,在清凉的初夏,此起彼伏。
一根长长的跳绳、一条柔软的橡皮筋,让整个童年生动沸腾。
随着橡皮筋越撑越高,随着跳绳越挥越高,一个个小小的身影灵动、活泼、轻盈地穿插腾跃。脑后的小辫子,轻灵如蝴蝶。跳绳和橡皮筋,把短暂的童年,无限拉长。
还有那圆圆的铁环,滚动着少年纯真的梦想,在一条条宽街窄巷,左冲右突,横冲直撞。
有些记忆,早已破碎成模糊的片段,渐行渐远。偶尔回头,童年,已经遥不可及。但那上下翻飞的毽子、五颜六色的沙包、悦耳动听的童谣,还有那晶亮的玻璃珠子清脆的碰撞声,却在时光的罅隙,清晰再现。
童年时,女孩子最文雅娴静的游戏是翻绳,一根鲜艳的红头绳,在一双双灵巧的小手里,总能翻出奇妙的不同花样。并且,不同的花样,有不同的名字。
其次,是抓子。就地挑选5颗大小均匀的石子,如果是抓子高手,可左右开弓双手齐抓的,需要选10颗石子。席地而坐,撒开石子就可开始。上课铃一响,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就可撤退。
我上小学时,开始流行一种比较高级时尚的抓子游戏。用4块大小一样、整齐光滑的木块和一个乒乓球。抓子时,一手把木块在光洁的地板上撒开,一手把乒乓球抛向空中,双眼紧紧盯着空中的乒乓球,双手抓起地上木块的同时,接住落下的乒乓球。随着一级一级往上升,难度也越来越大。乒乓球抛向空中时,双手迅速地把散开的木块归拢、摞齐、排直的同时,还得接住落下的乒乓球。
那时,用乒乓球抓子是我最喜欢的游戏。如今,也是温暖的记忆。
相对于女孩子的文雅娴静,粗犷狂野的骑马打仗是淘气的男孩子的最爱。
郎骑木马来,绕床弄青梅。男孩子长大后,不再骑竹子,而是互相当马互相骑。高高骑在“马”上的勇士,呐喊着,挥舞着双臂,冲锋陷阵。那种杀敌立功的最初的豪情壮志,在幼小的胸膛奔流、涌动。
而力与美、刚和柔完美结合互相平衡的游戏,是老鹰抓小鸡。男孩子和女孩子都愿意玩,都喜欢玩,并且喜欢一起玩。当凶恶的老鹰一步步逼近时,一张张稚嫩无助的小脸上,写满了渴望保护和被保护。一双双紧紧攥着的小手,拧成了一条绳、一条心,生动地诠释了最初对友谊、对信任的真实的理解。
还有,那些遥遥远远却时时刻刻回响在耳边的童谣。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编,编,编花篮。花篮里面有小孩。小孩名字叫什么,叫花篮。”
“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咬牛奶,喝面包,夹着火车上皮包。东西街,南北走,出门看见人咬狗。拿起狗来打砖头,又怕砖头咬了手。”
……
听过这样一段话,怀旧是一张网,企图打捞着过去失去的岁月。其实,我们什么也不会打捞到。失去的一切,早已从网眼里溜走。但在我而言,那些从网眼里溜走的童年游戏,无论沧桑变化,最终会开成心中永不凋零的花。
赵曙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