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版:副刊

故土情深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47年后,我终于回到了故乡山西。
  当从兰州开往太原的列车进入山西,我的心跳竟莫名加速起来——家乡的亲人好久不见了,他们都过得好吗?亲情牵挂使然,不由得,我和姐姐开始向邻居打听有关翟庄村亲戚的消息。没想到刚到太原,便奇迹般地联系上了30年杳无音信的表妹,那份惊喜与开心难以言喻。爸爸临终前还心心念念因失联以为再难寻到的外甥女,竟在我们下车的那一刻有了消息,并于当晚相聚,如梦一般不可思议。
  面对家乡的亲人、面对相聚的欢喜,感慨甚多。不得不感叹祖国铁路事业的飞速发展,大大缩短了时空的距离。那曾觉得遥远无比的故土、那几十年的思念,仅半天时间便抵达了。如今想来,并非距离真那般遥远,而是奶奶去世后家中再无亲人,所有记忆都被封存留在心底,加之生活中太多的放不下,挡住了我回乡的脚步。
  曾听说爸爸有个侄女,离婚改嫁他乡,去向不明。我们渴望寻到这位堂姐,找到血脉相连的亲人。原以为这也是件极难之事,却在回村后,在同学与亲戚的帮助下相见了。一切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47年前离开故土的画面,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那时我11岁,跟着妈妈坐着拖拉机到县城,再坐客车到运城,而后坐上了西去临夏的火车,去大西北看望爸爸。那时坐绿皮火车,需在西安或三门峡换乘另一趟,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只觉路途艰难且遥远。那年本是探望爸爸后准备回家的,可妈妈生病住院,一住便是3个月,我在医院陪伴照顾,因此未能上学。转眼到了6月,小学升初中考试开始,我便参加了临夏的初中升学考试,后来妈妈也恢复工作,种种缘由,我也留在了临夏,成为一名临夏人。
  时光的烙印,深深铭刻于心。
  回到曾生活十多年的村庄,记忆中宽阔的巷子竟变得窄小,曾经居住的家已不复存在。走在巷子里,那熟悉的小路、小时候嬉戏玩耍的场景一一浮现。记得当时我们村叫大闫公社,村子很大,可如今却觉得没那么大。村里的房子有些还是昔日模样,土坯墙、旧时的门;也有一些新建的,门楼高耸,大红色门上镶着金色铆钉。
  本想此次回来能与儿时玩伴、小学同学相聚,一打听,女同学大多嫁到别处,男同学也分散于全国各地。特意去看了曾就读的小学校园,校舍已无。想起小时候天不亮提着煤油灯去上学的情景,仿佛时光倒流,沉浸在往昔岁月中,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看着村子,看着每一个院落,看着每一处风景,看着每一个人,眼前的一切深深触动着我内心最柔软的角落。这个地方承载着我太多的回忆,让我眷恋,感慨万千。
  重回故土,是一次心灵的旅程,是对故乡深情的告白,无论时光如何流转,无论身处何方,故乡永远是心中最难忘的记忆。而这次重回故土,我觉得不只是为了寻找亲情、寻回记忆,更重要的是寻找父辈们的奋斗精神。

王晓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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