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版:副刊

忠诚的伙伴

  三哥属狗,酷爱狗。
  爱狗的三哥估计是遗传了老爸的基因,老爸在世时也爱养狗。
  老爸养的狗,大多是捡回来的流浪狗,不分公母,老爸一律以“虎”字给狗命名,大虎、二虎、三虎和四虎。这些虎狗们一个走了一个再来,陆陆续续在家盘踞了一二十年,因为它们前身是流浪狗,即便被收养后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流浪的习气未改,经常偷偷到外面打野食,不小心就会误食死老鼠。虎子们吃了有毒的死老鼠,回到家后便倒地不起,两腿蹬直、口吐白沫,老爸急忙找人给狗狗灌肠、洗胃,但大多无济于事,大虎、二虎都是这样走的。三虎跟别的狗私奔了,只有四虎最听话,活得也最久,老爸晚年脑中风后行动不便,四虎就是他最好的伙伴。
  老爸养狗的历史虽长,但一直是顺其自然,不讲究狗狗的品种和品相。三哥养狗的爱好是出于老爸而胜于老爸,他讲究狗的品质,非名狗不养。小小的县城,名狗来源有限,三哥宁缺毋滥,四处寻访,始终不得。
  我妞的小琳达是源自英国的名狗,约克夏,小小的身子,长发披肩,自带一种名媛气质。妞偶然一次逛宠物店,一眼看见琳达就喜欢得不得了,抱住不撒手,喊她爹到店掏了三千多才带回家。看三哥思狗心切,我有心想把琳达送给他,但三哥嫌琳达太娇小秀气,他一米八的大个头,又粗壮威猛,三哥要的是能跟他气质相匹配的狗。
  终于有了一个机会,三哥等到了一条美国血统的名种恶霸狗。这条全身灰色毛皮长相又凶又怪的恶霸狗有个萌萌的名字,叫佩琪。三嫂不喜欢狗,三哥为了他的佩琪,没少干低声下气忍辱求全的事儿。为了延续佩琪纯正优良的基因,三哥四处寻访,为佩琪牵线搭桥找男友。三岁的佩琪正当年,很快便有了自己的一群子女。养狗很费银子,三哥为了佩琪和她的孩子们,可谓费尽了心思,全然不顾自己的伙食标准一降再降。
  在三哥的精心照顾下,佩琪和它的孩子们快乐地成长着。但天有不测风云,佩琪是原主人因新婚妻子不喜欢狗才送养的。原主人在和佩琪分离近两年的时间里,白天想夜里思,最后顶住压力非要带佩琪回家。三哥无奈送佩琪走,据说在高速路口同佩琪离别时,三哥的眼睛红红的,佩琪的眼睛也红红的。
  佩琪走了,三哥从小狗崽中挑了一只最像妈妈的留下,起名仍为佩琪,其余的狗狗满百天后都送人养了。小佩琪狗如其名,头大肩宽、腰身浑圆,肉嘟嘟的屁股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真像个小猪。佩琪憨萌可爱,三嫂慢慢也改变了态度,不再冷以待之,也不再视而不见。在三哥的调教下,佩琪学会了一点小本事,能听懂起立、蹲下的命令,会伸出前爪跟人握个手,知道自己到大门外去拉屎撒尿。家里来客人了,三哥招待客人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他的佩琪表演起立、蹲下,表演握个爪。佩琪乖乖地配合着三哥,嘴角流着哈喇子,胖胖的身子起起坐坐,三哥的神情好像威武的将军指挥着他手下的士兵,一脸傲骄。在外地读研究生的小侄女更是爱佩琪,放假回家给佩琪置办了好几身过年的新衣裳,还带回了一个精致的狗窝。不到一天,狗窝便被佩琪用牙齿加工成了碎片片,但小侄女也不忍心骂她的“小胖猪”。
  前几天听说佩琪又干了件大事,大半夜硬是把三哥从睡梦中吼醒,三哥和它出了院门,它才停止吼叫,后来看新闻才知道在那个时间点新疆地震了。新疆离山西很远,动物有灵,已灵敏地感知了大自然的异动。佩琪的这一举动,让三哥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上升。
  三哥和他的狗故事还有许多许多,这些故事,都是每天早晨送妞到学校后,和老妈煲电话粥时听来的。娘俩聊天,从来不八卦,只说有趣的事情,凌晨的太原和绛县电话两边,经常充溢着哈哈的笑声。
  人虽离家了,但心牵着故乡。那人、那屋、那狗,构成了家乡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张秀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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