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像历史学家面对
刻满神秘符咒的青铜古物
面对你满身的金丝铁线
我怀疑：在哪里见过呢？
烈日下的大地？
暴雨后的天空？
百年老屋的墙角？
祭坛上灵龟的甲背？
失恋人痛彻的心扉？
或者被命运挤压后顽强的生命？
我双手拥着你
像拥抱一位
失散多年的故人
二
眼睛抚摸着那些
曲曲折折沟沟壑壑
我不敢问你
哪一条是那次夜阑时
深长的叹息
哪一条是那次内伤后
疼痛的呼吸
哪一条是那次夜
不曾合上的眼睑
哪一条是那次
生命中最大的哗变
我凝视那些
深深浅浅丝丝缕缕
读着你一道道
生命的脉络
也懂了你一次次
清醒后的碎裂
碎裂后
清醒的疼痛

既然生命不能永恒
你要认真铭记
滚烫的生活刻下的
金色足迹
三
我捧起你
抚摸那些
长长短短的裂纹
像细读一部人生大剧
符号背后
真实的感悟
仿佛你在说
生活可以破裂
但不能破碎

我用刚学的
凤凰三点头
感谢你对我的生命教育

杨晓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