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信息科技大学 郑瑞

　　摘要：不同的语言源于不同的文化背景，笔者对汉英翻译中“无我”的不译现象，也是基于文化认知视域，从中西文化比较研究中对“无我”翻译问题进行回答。在中国文化视域下，笔者从“无我”的概念、内涵和外延意义阐述其自身存在的不可译性；在西方文化视域下，阐述即便找到相应的英语词语来翻译“无我”，其在英语文化中能被真正理解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因为中西文化在“无我”的理解上存在对立冲突。所以，不译“无我”恰恰是对“无我”最好的翻译。
　　关键词：“无我”；可见不可说；中国文化

一、“无我”概念在中国文化中的文字出处

　　中国拥有源远流长的文化体系，其思想深邃、哲学精妙、智慧卓越，是世界文化体系的瑰宝。“无我”这一思想蕴含丰富的中国文化精髓，其最早记载于《庄子·齐物论》，即“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此处“无我”便是哲学概念，揭示事物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立足于唯物辩证法的角度，“彼”与“我”之间的关系，实质是我之外的任何人、事、物，乃至广袤宇宙的内在联系。这种联系并非是简单并列或者割裂，而是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统一体。在中国文化体系中，“天人合一”的理念就是“彼我”统一性的深刻体现。

二、中国文化视域下的“无我”具有可见不可说性。

　　在中华文化体系下，“无我”具有一种可见不可说性，超越了言语的界限，更深藏于生命的体悟之中。“无我之所见”便是对这一境界真实内涵的生命感知的深度阐述。元音老师曾以“大地平沉，虚空粉碎”来形容证悟“无我”时的震撼体验（元音老人：1996：4），从这一刻，天地仿佛不复存在，空间性的东西南北、时间性的过去现在未来，皆融入一片虚无之中，迥脱根尘，灵光独耀，与庄子《齐物论》中的“非彼无我”之境不谋而合。
　　“无我”的本体虽无形无相，难以言喻，但其妙用却无处不在，渗透于人类一切最美好、最优秀的品性、精神和智慧之中。一个人的真实品性，如其诚信、善良；精神境界，如其超脱、淡然；圆融智慧，如其洞察力、判断力，皆可通过其言行举止细微之处得以彰显。欲探寻此等品性、境界与智慧，需“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从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中窥见真谛，如观察其处理事务的方法、面对困境的态度、日常生活中的习惯等，皆可成为洞察其内心世界的窗口。

三、“无我”与以英语为主的近现代西方文明的冲突

　　“无我”概念作为东方哲学，尤其是佛教思想中的核心要素，在英语文化中确实没有直接对应的表述，其深层含义和哲学底蕴在英语语境中难以找到完全契合的词汇来传达。这一概念的缺失，体现在日常用语中，也深刻影响了跨文化哲学交流和理解的深度。
　　从“无我”的第一个表象含义看，即个人利益与外界利益发生冲突时，选择舍弃自我利益以成全他人。这种行为在英语中通常被描述为“set aside my own interests”，但这种表述仅触及“无我”行为层面的一个侧面，未涵盖其背后的哲学动机和精神境界。在实际应用中，如佛教中的布施精神，这种舍弃并非简单的利益交换，而是基于对所有事物无常性、无我性的深刻认识，是超越个人界限的大爱体现。
　　谈到“无我”的第二个表象，即付出与奉献的开放尺度。这种奉献可能是全身心的（total devotion）、部分的（partial devotion），甚至是“零”奉献（no devotion at all），当这种devotion达到“无我”的境界时，它便呈现为一种无私的状态，英语中可用“selflessly”或“selfless devotion”来近似表达。但这些词汇仍然难以完全捕捉到“无我”所蕴含的彻底放下自我、融入整体的深意。
　　至于“无我”的第三个表象，即心无所住，不取与我，更是一种超越物质与精神界限的精神状态。在英语中，这种境界或许可以勉强译为“never seek my own good”，翻译显得力不从心，因为它无法准确传达出“无我”所蕴含的深邃禅意和心灵自由。在佛教禅修中，修行者利用冥想等手段，力求达到心无挂碍、不执着于任何一物的境界，这种境界是“无我”精神的最高体现。
　　鉴于英语文化中“无我”概念的缺失，想要找到一个既能准确传达其深层含义，又能被英语使用者广泛接受的词汇，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音译（如直接使用“Wuwo”等拼音）或创译（如创造一个新的英语词汇来对应“无我”）虽是一种尝试，但难以普及。

四、结语

　　随着未来中国文化在西方世界可接受程度增强，或许那个时候，“我将无我”可译的条件和时机成熟，翻译界可以找到合适的词语对“无我”一词进行翻译。因此，不可译和可译是在现实条件相互转化过程中的阶段选择，结果不是固化的，一成不变的，看待翻译视角也需要发展、辩证和长远。
　　项目来源：2024年校科研基金项目，项目号：2024XJJ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