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子夜

秋雨

  秋意渐浓,雨没完没了地下着。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况味,显然已过于迂缓。生活在这个秋天的人们,或许都在阴雨中困扰,毕竟,这睡前听雨,醒来听雨的日子也太过漫长了。
  我像一粒蜷缩在雨中的蜘蛛,伏在恢恢的天网中央,顾盼着,思量着,因冥冥之丝的牵扯而惆怅,因顾虑脚下的泥水而忧愁。人在孤寂的时候,容易产生奇怪的念头,或者想起一些遥远的往事,这无休止的秋雨,到底是要做出什么呢?
  居家的老人倚门望天说,你非要下个墙倒屋塌吗?漂泊在外的旅人说,不要毁坏我回家的路啊!奔波在求学路上的少年说,讨厌你总是湿透了我的鞋袜!只有恋爱的人说,真是好雨啊,我可以日日与她对诗饮酒了……
  草木无情,有时飘零。雨本无情,是有心人赋予了它情感。但无论怎样,雨有雨的使命,雨有雨的故事,人奈雨何。暂且放下身心两乏的劳生草草,撑了伞去,在茫茫的天地间走走,看躲在雨衣下两个人的温暖,看落在积水上的黄叶漂流,这素净澄明的景象,会使你怡然自得,物我两忘。
  如果一个人孤独太久,这场雨便是摆脱孤独最好的媒介。你要像个虔诚的信徒,与雨握手言和。雨滴的美妙,会将你带入一个洒满枫叶的石板小道,两旁耸立不绝的绿树青柏,是你雪藏缘分最好的围墙。你要有迈入殿堂的神圣,挺拔你的腰身,淘洗你的心灵,用你含情的双眸爱抚所见。爱情,是个奇怪的东西,它是光,是火,是爱能生爱的天堂。所以,你要保持你的纯洁,生长你的魅力,在感觉的拐角处,遇见你的爱人。百年长厮守,欢爱不相忘。是天地的雨,是雨的天地。
  沉思总是短暂的,美好有时候也过于吝啬,我在编织故事的时候,生活的琐碎又将灵感打断。一阵冷风吹来,我赶紧缩回了沙发上,屋外雨声依旧,如油锅煎炸,令人焦躁。是谓天地之义气,常以肃杀而为心,我又何必为天之于物,而忧感五内呢?思来不如合眼睡去,想那开了闸的天雨,是如何将人世间的烦恼忧愁,一遍一遍冲入梦里去的……

□师郑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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