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子夜

水果罐头里的故事

  那天女儿忽然说想吃水果罐头,我就去买了。看着曾经风光无限的水果罐头,如今在超市里问津的人不多,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那时,一瓶水果罐头绝对是奢侈品,只有在一些特殊时候才有可能吃上几口。比如生病。
  我小时候身体挺“皮实”,不轻易生病。有一回伤风感冒,我躺在床上病怏怏,奶奶就不厌其烦地问我想吃什么。我一律摇头,甚至奶奶把炒鸡蛋放到我面前,我还是没有胃口。
  好不容易等到父母下了班,看见他们关切的眼神,我委屈的掉下眼泪。真的、真的是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我都难受了一天,你们才回来关心我。
  母亲把我揽在怀里,柔声地和我说着话,父亲则走来走去,不知道能为我做点什么好。当我听到母亲的那句“快去给孩子买个水果罐头回来”时,心里可高兴了!当然高兴的不只我,还有姐姐和弟弟。
  不一会儿,父亲带着风就回来了,手里的水果罐头分外惹人注目。透明的瓶身,贴着美丽图案的商标,里面的果肉泛着金黄色的光芒,摇动起来,里面的糖水黏黏的感觉,看着就好吃。
  此时的水果罐头就像是一个圣物,母亲揽着我,姐姐弟弟围住父亲,只见父亲小心翼翼地用螺丝刀,轻轻地撬动盖子,听到“噗”地一声后,盖子就很容易地被扭开了。我们都屏住呼吸,等待父亲的下一步动作。
  父亲拿过来两只小碗,一个碗里放上几块果肉,舀上几勺糖水,递给姐姐弟弟,然后把剩下的拿给我。
  多金贵的东西啊!真是好吃。我们不舍得一下子吃完,慢慢地品尝着。我也好像忘了病痛,和姐姐弟弟一起说着笑着,病也一下子好了似的。
  见我如此,父母就会逗我说,水果罐头比什么都灵,包治感冒!是啊,为什么呢?多年以后我常常在想,也许是水果罐头的美味让我忘了痛,也许是父母的关心缓解了病情。
  多年以后我还常常想,为什么我们几个都想不到把那么美味的东西,也拿给父母和奶奶尝尝呢?在他们的眼里,那也是难得尝到的滋味啊!只怪那时少不更事。虽然我们现在都有能力孝敬长辈,回报他们的不止一瓶水果罐头,但那时的一口糖水、一块果肉,一定更能让父母和奶奶感动啊!

□夏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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