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往事

醋香从山西一路飘到哈尔滨

  上世纪70年代末,我从哈尔滨市插队到了山西的一个小山村。每年回家过年时,房东贺娘总要设法从太原鼓捣回几瓶宁化府的老陈醋给我带上,因为她知道我的父亲就喜欢吃这一口。
  记得那是在我插队第二年回家过年时,房东贺娘没有搞到瓶装老陈醋,就把4斤重的一葫芦散装老陈醋给我带上。结果火车一开出娘子关,我那个醋葫芦里溢出来的香味,就吸引了满车箱的嗅觉和眼晴。“小老乡,你带的是咱家乡的老陈醋吧?”对面坐的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笑眯眯的问我。“只要是我一闻到这种香味,就回到日夜思念的家乡了。”“您也是山西人?”我惊喜地问。“当然了。”接着老人就激动地向我讲了起来,“我是从咱山西雁门关参军的,解放后,一直在沈阳军区服役。就爱家乡的醋,尤其是春节吃饺子,离不了这一口呀。”我激动地对老人说,“我爸也是从咱山西太行革命老区参军的,解放后转业到哈尔滨市工作。离开老家几十年,可他就是忘不了家乡醋,和您一样,只要一闻到家乡的醋香,就意味深长地对我说,爸终于回到日夜思念的老家了。”我们祖孙俩越唠越亲热。
  后来在北京站中转车时,我对老人说:“我给您的喝水杯里倒上一杯醋,您回家后一家人蘸着,香香的吃顿春节团圆饺子吧!”“我怎能夺你爸爸所爱呢?”可他老人家又对着我的耳朵说,“那就给爷爷倒上一小口,解解馋吧。”哪知我刚打开醋葫芦的盖子,就听见候车室里的人们惊喜的四处打听起来:“是哪里飘来的醋味?好香呀……”这醋香就这么一路陪着我回到了哈尔滨。

陈玉霞(绛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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