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浆饭,顾名思义用粉浆做成的饭。粉浆就是磨制淀粉时,遗弃的下脚料。
从远古时代起,我国劳动人民就开始种植食用高粱、小板豆、绿豆等作物。随着历史的进步,食物的精工细作,随之而来。这些作物经过浸泡、研磨成浆、滤渣,再将过滤去水做成粉面用于制作凉粉、粉条或者化妆品等。
北魏贾思勰所著《齐民要术·卷五·五十二》记载了做米粉法:“粱米(高粱米)第一,粟米(小米)第二。必用一色纯米,勿使有杂。使甚细;简去碎者。各自纯作,莫杂余种。其杂米、糯米、小麦、黍米、穄米者,不得好也。”书中详细阐述制作全过程:“浸米”“熟研”“袋滤”“杖搅”“停置”“清澄”。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第八·是月巷陌杂卖》称北宋时汴梁已有“细索凉粉”。宋代陈叟达著《本心斋疏食谱·箓粉》载:“箓豆粉也,铺姜为羹。碾破绿珠,撒成银缕,热蠲金石,清澈肺腑。”形象地描述了绿豆粉丝的制作方法和药用价值。土豆、红薯从异域传到我国以后,就用廉价的薯类制作粉面和粉条。如今,夏县的粉房星罗棋布,主要以小板豆和红薯两种食材,作为磨制粉面的原材料。
粉浆分为两种,一种是新浆,一种是老浆。新浆是刚做出来的,它不酸,要经过24个小时发酵,就自然酸了,称为老浆。
粉浆饭,色、香、味俱佳,以酸为主,酸中带甜、香绵可口、酸爽宜人、回味无穷、清热败火、老少咸宜。颜色酷似乳白色的牛奶,富含蛋白质、氨基酸、益生菌,有清热利尿、健胃强身之效。
粉浆饭是夏县人的家常饭,在外的游子,常常把粉浆饭当成一缕浓浓的乡愁,珍藏在美好的回味中。
要想做好粉浆饭可不容易,那要下一番大功夫,而且要有一定的耐心。先将葱姜蒜等用食用油、猪油中火炒制,再加入花椒等调料,炒好后将粉浆倒入锅内,如果老浆太酸,可适当加一点清水。粉浆原液放入锅后,要不间断搅拌,防止淀粉沉底分离。所以粉浆加入锅后,特别是浆水没有开滚以前,要不停地用勺子搅和、上扬,始终保持浆汁悬浮于汤中,最终达到浑厚浓郁、水乳交融。加热粉浆时,可单独开锅将提前泡好的黄豆、花生米、小板豆、豌豆、面筋、肉丁等物煮熟。粉浆烧开锅后,将煮好的豆类加入锅内,再下一些宽薄适宜的手工面条,面条煮熟后加入适量香油、食盐,根据个人口味再撒上香菜或韭菜、油泼辣子,一道独特的夏县粉浆饭就成功了。
几年前,我接待了几位北京来客,客人说:“吃腻了大酒店的饭菜,找一个地方特色的小吃好不好?”于是我们到了小吃一条街,蒜香扑鼻的炒凉粉、细软暄乎的不翻馍、热气腾腾的蛋夹馍,客人啧啧赞叹:“这么可口舒适的美味第一次遇到!”
等到粉浆饭一上来,客人喝了一口,立刻全吐在了垃圾桶里。我问:“怎么了?”客人拽了我一下低声细语道:“这家的饭可能是几天前没卖完的剩饭,泛酸、变馊了!”我哈哈大笑急忙解释:“要的就是这个味!喝的就是这个酸!它就和吃臭豆腐一样,细细嚼、慢慢品,其中的香味就出来了。”客人慢慢试探了几下,品出味道以后,满意地直点头。之后的几天,几位客人每天都要求吃一顿夏县不翻馍,品一张夏县蛋夹馍,炒一盘夏县凉粉,喝一碗夏县粉浆饭。如今,粉浆饭也迈入了当地的各大酒店,成为了夏县独特的地方风味。
董明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