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子夜

从《我的阿勒泰》看女性的蓬勃生命力

  《我的阿勒泰》,一部改编自李娟的同名散文集的电视剧,讲述了生长在阿勒泰的汉族少女李文秀在乌鲁木齐打工写作失败后,回到家乡,发现阿勒泰之美的故事。
  在剧中,李文秀穿着服务员的衣服坐在大学的讲堂里,显得格格不入;在打工的酒店,又因为热爱写作在一众服务员里显得格格不入;被辞退回到母亲和奶奶身边后,因为不同的语言习惯,又跟住在这里的哈萨克族同胞显得格格不入。她因写作被同事奚落,却又帮熟睡的她盖上毯子;她被辞退回家前,再次去了大学,扶正了歪斜的作家画像;她知道自己被当做朋友的同事坑了钱,却一言不发。李文秀,天真纯洁,像只懵懂的小动物,却在梦想上有自己的坚持。
  家里只有母亲和奶奶,能养活自己就很不容易了,根本帮不到她,她无法继续读书,写作对她来说只能靠周围发生的生活经历。经历和感悟往往是人生的蜕皮,总是要波澜起伏,总是要挣扎痛苦。
  李文秀的理想,从始至终都是去北京当作家。可是从乌鲁木齐到彩虹布拉克又到那仁夏牧场,从地理距离来讲,她离北京越来越远。但她没有放弃,在平凡的小卖部生活中,找到了写作的素材,找到了生活的意义。最终出版了文章,成为了作家。即便成为作家后并没有赚到很多的钱,但她也会很满足地说能够自食其力就够了。
  李文秀的母亲张凤侠,人如其名是个女侠。带着年迈的奶奶住在牧场,开店做生意。不仅跟哈萨克族女人们搞好关系,还会说哈萨克语。她不同于很多母亲,更多的展现出一种父亲形象。她说要去夏牧场做生意,就一定要去;李文秀弄丢了奶奶,她冷静地安抚女儿,积极去找,最后用幽默的配合哄着奶奶回去;路上休整的时候,尽管已经说了这附近晚上有狼,为了安置亡夫的骨灰,她也毫不犹豫地去了;她去买羊,结果带回来一个跟自己素不相识、年龄还有差距的男人,咬定了要跟他谈恋爱。也能在被男人骗钱骗感情之后结束这段关系,自己承担后果。这些情节使她展现了女性的多情、浪漫、包容、共情,让人物的形象更加立体多面。
  哈萨克族的姑娘托肯,年纪轻轻嫁人生儿育女。第一次出场就是一边拉扯酗酒的丈夫,一边要求离婚。但丈夫并不听她的,冻死在了草原上。直到成为了一个拖着两个孩子的寡妇,托肯少女活泼的、热情的一面才显露出来。她不顾家人的劝阻强硬地要再婚,要带孩子们走。“搓衣板”是她最重要的执念,而这个执念也是为了更好地洗衣服做家务。就是这样一个服务型的执念,剧中也没有一个男人满足她的要求。在哈萨克族,女性的职责和感受是在一定程度上被忽视的,托肯就是代表了哈萨克族女性的挣扎和反抗。她率真乐观,非常自强。不为自己的身份在爱情中低人一等,也能展现出强硬的母性。能勇敢的对心上人说:“带孩子怎么了,和我结婚很丢人吗?我带着俩娃娃去县城饭馆工作,刚好不结婚!”最终她嫁给了心上人,孩子也去了县里上学,可以说是最适合她的结局。
  曾经的梦想和现实之间还存在着巨大落差,生活总是会一点点修正梦想到正确的轨道上。剧中的阿勒泰美得令人窒息,美得岁月静好。但原著中,李娟总是在讲述真实生活的艰苦。她用诙谐幽默的语气去讲述她,她们一家三代女人顽强的用女性的韧性去对抗阿勒泰的残酷,对抗生活的贫困。剧外的李娟家庭,是由外婆、母亲、女儿构成的,是一个纯粹的母系链接,外婆是一个不断辗转新疆四川两地的女人,尽管八十多岁依然要承担家里的活计,要为了生活而卖命。
  剧中的李文秀可以用塑料袋整出一堆人工排水道,可以让帐篷漏水变得诗情画意。剧外的李娟可能要满身狼狈,用尽所有力气和工具去阻止唯一可以落脚的“家”被淹没。她在阿勒泰大部分时间是在转不过身的狭小帐篷里跟着母亲做裁缝、卖杂货、采木耳,还要不停地跟着牧民转场。听上去好像光做到这些就已经拼尽全力了,但李娟依然能心如止水地安然写作。她曾在机关工作,五年存了五千块。她在书中写道:“这令我信心十足,感到足够改变一切。”她就这样辞职,去过游牧生活。去感受,去爱,去受伤。
  《我的阿勒泰》更多地让人们从中感受到女性在困难中的成长,对自我身份的认同感,对自我认知的探索。那种女性身上散发出的蓬勃的生命力,就像李娟在书中写到的:“好在这是山野,在这里,‘活着’是最最简单的一件事。”

□鸮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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