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子夜

咬秋与晒秋

  一枝梧叶生白露,暑去凉来好个秋。
  立秋是“四时八节”之一,也称“立秋节”或“七月节”。在老家有过立秋一说,过这个字眼一般用于重要节日,如春节、生日、元宵节等,把过用在立秋上恰恰说明大家对立秋的重视。《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记有立秋三候:一候凉风至;二候白露生;三候寒蝉鸣。意思是立秋至而热风转凉、雾生白露、寒蝉孤鸣。
  实际上过了立秋,气温不会那么快降低,“立秋不立秋,还有一个月的好热头”,在南方的老家夏天还得持续个把月,用爱人的话说就是秋风至而夏未眠,加之这个时节风雨少,天气也更为酷热,说是“秋老虎”可是一点都没错。
  吃西瓜是立秋的习俗,在《津门杂记·岁时风俗》中有载:“立秋之时食瓜,曰咬秋,可免腹泻。”小时候母亲会在立秋时分,叫上全家人一起“咬秋瓜”。
  有些地方解释立秋“咬秋瓜”,是想通过西瓜咬住秋天的凉意,呼唤秋天的到来。但在我家“咬秋瓜”却是做了别解。母亲在大家吃完西瓜后把红瓤刮干净,再把黑绿的外皮切掉,白里透红的西瓜皮剁成细条,佐以酱油、蚝油、小葱若干,又是一道夏日的风肴。
  瓜菜半年粮。农家人院子里不兴种花养草,填饱肚子才是大事。犹记得立秋前后,院子里,奶奶忙活着把瓜果蔬菜晾在簸箕上、挂在墙面上、系在屋檐下。这些农作物红的黄的绿的,看着晃了眼却给人以踏实。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奶奶说这是秋收以后的晒秋,把作物的水分晒干可以保存更长的时间,不然就要发霉长芽,辛苦一季打了水漂。
  晒秋也要注意把作物的壳种和杂质区分开来。爷爷坐在板凳上抽着旱烟,奶奶一边忙活着一边碎碎念:“一是一,二是二,东西分清楚了就不会乱。”二十年过去,现在想来,奶奶这晒秋里也藏着些学问哩!
  一茬秋雨一茬凉。窗外雨丝轻打檐台,秋虫的吟唱缓慢悠沉。这一场秋日的神思穿透了暖春和酷暑,只见梧桐树上飘落一片黄叶……

□胡新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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