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子夜

爱的视角

  经过数年的打拼,我终于赢得了事业的成功,不仅买了房子,买了车子,还娶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可以说是春风得意。古时候,但凡人们做了官,常常穿上华丽的衣服回到故乡,以此向亲朋好友炫耀。腰包渐渐鼓胀起来的我也开始计划衣锦还乡,让母亲荣耀荣耀。
  日子择定后,我给母亲买了许多东西,衣服、首饰、保健品、按摩椅、足浴盆等,几乎每一样东西都是高档品,我觉得越贵的东西越能代表自己的孝心,也越能体现自己的本领。一路上,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心想,要是母亲收到这些礼物,她的脸上一定会乐开花,并为她的儿子感到骄傲。
  远远地,我就看见母亲守候在村口,她站在一棵大树下不停地张望,不用猜也知道,母亲嘴里一定念叨着,怎么还没到呢?仁慈的菩萨,请您一定要保佑我的儿子和媳妇平平安安啊!
  看到我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时,母亲忧郁的脸上总算挤出一丝笑容来。乡亲们给我放了好几串火炮,然后将我迎进屋里,望着从车上卸下来的一大堆东西,乡亲们羡慕不已,都赞叹母亲养了一个好儿子。我原以为母亲会非常高兴,哪知她并没有关注我买的东西,而是拉着我的手说,儿啊,你瘦了,也没有以前精神了,特别是你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血丝,肯定是最近没有休息好。随后,母亲还在我的两鬓之间发现了几根白头发,母亲担忧地说,怎么这么年轻就有白发了呢?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少喝酒,少熬夜,每天按时吃饭,钱是赚不完的……母亲喋喋不休,说了许多关切的话。
  听了母亲的诉说,我的内心不禁一颤,从我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开始,母亲的担心便如影随形。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地生病,时常半夜发高烧,害得母亲睡不好觉,打着电筒,走十几里的山路,背着我往卫生院跑。稍大一些,调皮的我又时常在外面惹祸,害得母亲低三下四地给别人赔礼道歉。再大一些,母亲又担心我学坏,将来没有好的前途。长大后,母亲仍然放心不下,担心我饿着、冷着、生病、发生意外等。即便现在我事业有成,但母亲的担忧还是没有丝毫减少。
  原来,在母亲的眼里,她看到的不是我辉煌的事业,而是我因过度透支渐渐垮掉的身体。这便是母亲的视角,与众不同,充满了无限的爱意。
  据说,上帝不能亲自光顾每一个家庭,于是他创造了母亲!是母亲给予了我们生命,是母亲给予了我们关怀,我们无时无刻不沐浴在温暖的母爱之下。有什么好的东西,母亲总是先想着儿女,有什么苦难,母亲总是选择自己承担。她把灿烂、美丽、荣耀统统都给了儿女,而自己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守望着,不求回报,心甘情愿地让孩子一辈子索取。
  此刻我终于明白,在每一位母亲的心里,无论她的子女多么伟大,多么强悍,多么成功,她对儿女的担心都不会停止,直到生命终结。

□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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