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子夜

努力的过程是座孤岛

  侄女大学毕业后到处打工,她不喜欢这种漂泊不定的生活,希望向优秀的学姐们学习,通过考公考编上岸。确定目标后,二十四小时全天开放的图书馆便成了她读书刷题的理想场所。
  她常常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摊开一本书,旁边是堆叠如山的各种辅导书和真题。荧光笔在书本上划出的痕迹,像一艘孤独行进中的船的航迹,漫长而执着。签字笔在草稿本上作的各种演算,像寥无人烟之境长出的荒草,寂寥而凌乱。眼睛疲倦了,允许思想暂时抛锚。望着窗外的景色,进入遐思。她说,那时的图书馆在她心中好像一座孤岛,她把自己囚在里面,并从约人逛街、约饭的生活模式中彻底转变过来,断绝了和以前同学的一切闲聊,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时间基本都花在备考上。
  偶尔看一眼朋友圈,曾经的同学或是已找到理想的工作,或已结婚生子,正专注于当下的家庭生活。而她,就是一座行走的孤岛,独自在知识的海洋中漂泊。但她深深懂得,这座孤岛不是囚笼,而是战场。她以上岸人为榜样,她将别人上岸的分数截图保存,激励自己,在孤独中坚持。
  清晨,她第一个推开图书馆的大门,看着阳光一点点洒满书架,给她孤独的旅程带来一丝温暖;深夜,她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走廊回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让路。她开始学会享受这份孤独。渐渐地她发现,这座孤岛上并非只有凌乱的杂草,还有充满生机的绿树和明亮的灯塔。每攻克一个难点,就像在岛上亲自种下一棵树;每完成一次模拟考试,就像在岛上建起一座灯塔。不知不觉中,她爱上了这座孤岛,爱上了那个在孤岛上奋力前行的自己。
  两年后她说那段孤岛般的日子,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之一。那段日子教会了她,人生总有一些路要独自走过,总有一些黑夜要独自面对。而当她学会在孤独中坚持,在寂寞中成长,这座孤岛终将开满鲜花,成为她生命中最美的风景。
  是啊,努力时需要我们放弃一切无效社交,努力的过程本身就是一座孤岛。正如富兰克林所说:“没有任何动物比蚂蚁更勤奋,然而它却最沉默寡言。”
  孤岛,不是命运的惩罚,而是成长的馈赠。在这座孤岛上,我们褪去稚嫩,磨砺意志,最终遇见更好的自己。就像海明威笔下的老人,独自在海上与大鱼搏斗,虽然伤痕累累,却从未放弃。因为真正的勇士,不是没有恐惧,而是即使害怕也要继续前行。努力,这座孤岛,终将化作我们生命中的一座灯塔,指引着我们在未来的航程中,勇敢地驶向更远的地方。

□张绍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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