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京剧《苏三起解》久唱不衰,苏三也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我国戏剧种类很多,历来有移植剧目的传统。苏三是谁家先搬上舞台,或许没有人研考过,但其事发生于山西洪洞,按说应该是蒲剧最早上演。河东一带人们对蒲剧的喜爱胜于京剧,当代蒲剧演员如武俊英等,扮演苏三都很成功。
苏三原名周玉洁,明朝山西省大同府周家庄人。五岁时父母双亡,被卖到北京苏淮妓院,改姓苏,起名苏三。及笄之年的苏三,鬓挽乌云,眉弯新月,梳妆雅淡偏有韵味,不施脂粉自多风姿;又加上聪慧好学,琴棋书画样样皆通,遂取花名“玉堂春”。其名号传得很响,慕艳名而来的人络驿不绝,可玉堂春接客,都以清谈为主,或弹一曲琵琶,或唱一首小调,或调茶酒款待,被人称为“青倌人”。一天遇到礼部尚书王琼的三公子王景隆,见公子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玉堂春一改初衷,不但以身相许,而且以心相倾。一个是翩翩公子,一个是袅袅佳人,两人海誓山盟,私定终身。后因王景隆三万银散尽,被老鸨赶出妓院,在关帝庙中勉强栖身。苏三闻讯,把积攒的二百两银子赠与王景隆,嘱他发奋读书,金榜高中后,将自己赎出火坑。王景隆涕泪横流,拜别苏三。此后苏三以死相逼不再接客,老鸨便将她卖给山西马贩沈洪,沈洪将苏三带回洪洞家中。沈妻皮氏与邻居赵昂私通,两人合谋将沈洪毒死、诬陷苏三。知县贪赃枉法,严刑逼供,苏三屈打成招,囚禁于死牢。几日光景,苏三就由北京头牌“玉堂春”沦为洪洞天牢的“死刑犯”。
苏三的案件怎么会到太原府重审?原来还真是因为公子王景隆。公子不忘嘱托,终于高中进士,出任山西巡按。当他在秋后问斩的名册中,赫然见苏三名字,大惊失色,决定调此案复审。经过三堂会审,奇冤得以昭雪,奸夫淫妇伏法,贪官亦被撤职查办。
此案编成戏曲上演,鞭挞了滥用夹拶酷刑、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也显示了古代巡按御史制度,在平冤狱、惩贪腐中所发挥的作用。
明清两朝的山西巡抚衙门,民国时期成了阎锡山的督军府,1949年以后曾经是中共山西省委与山西省政府的办公所在地。那里有一处旧厅堂,前面立了一通石碑,标明为苏三案会审旧址。但据山西省高级人民法院的老人相传,会审处在原按察司衙门,即钟楼街的省高院旧址。至于苏三案的案卷,有说仍存山西档案馆,有说调北京,在最高法院或国家档案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对此事议论颇多,增加了苏三案扑朔迷离的神秘色彩。但在抗日战争之初,阎锡山政府南迁时曾经集中焚烧档案资料,如果山西确有苏三案卷,大概也付之一炬了。故事发生在明代中叶,因作家冯梦龙写入《警世通言》而流传,迄今时隔五百年了,其原委恐怕已经无从考证了吧。
摘自《山西法治史话》
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