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版:明镜

我家的家风

  家风是指一个家庭或家族的传统风尚,是一个家庭的精神内核,也是一个社会的价值缩影。
  我叫郑振虎,是一名退休老教师,今年80周岁。我家也有家风家规,概括起来就是“六不一做”,即不说脏话,不骂人;不说谎话,不骗人;不偷东西,不坑人,老实做人。这是从我父辈传下来的。父亲没有上过正式学校,仅上过一个时期的私塾。大概是受孔孟之道的影响吧,他文化水平虽然不高,家教却很严,经常给我们讲为人之道,处事之规。他对我们说:做人要老实,做事要踏实,对人要诚实。稍一发现家人有不对劲的地方,就严加管教,生怕我们学坏。
  上世纪50年代初,我在读小学二年级。记不清是什么原因,和邻居家孩子吵嘴打架,他用指甲抠破了我的脖颈,我握紧拳头照他的鼻子就是一拳。他爸爸到我家告状,父亲见人家孩子流了鼻血,便非常严厉地呵斥我:“你怎么打人了,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说着照屁股踹了我一脚。妈妈在一旁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爱怜地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嘟哝了一句:“那也不能这样打孩子呀。”父亲还是不依不饶地说:“有理没理,先管自己,管好自己,再去评理。”接着就是罚站,让我反省,好一顿训斥。还有一次,我和小伙伴一起玩耍时,无意中学着大人们讲脏话,被父亲发现后,回家挨了训、吃了打。从那以后,我便严守“六不一做”,不敢越雷池半步,终身恪守。
  母亲是小山村的农家女子,尊敬老人,宽厚待人。她操持家务起早贪黑,勤俭节约,任劳任怨,且理财精打细算,“穿衣吃饭量家当,粮食从囤尖省”,把家料理得殷殷实实,是子女们勤俭持家的楷模。
  父辈的家风家规,父母的言传身教,让我受用一生。
  我作为家中唯一男孩,父辈中的长子,应该是十亩地里一棵谷——娇孩。可我从没有娇过、惯过。从小就学做家务,干农活;在校时暑假放牲口、割草、下地劳动,养成了终生不辍劳作,事必亲躬的习惯。上世纪80年代,我在一所学校当校长时,一位同乡对我说:“郑校长,你当校长了,得注意注意仪表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穿补丁衣裳大掌鞋?”当时,我的一身装束打扮,在某些人眼里,看起来有些寒酸。但我认为,艰苦朴素的作风不能丢。“穿衣吃饭量家当”,只要整齐干净,穿旧点、有补丁的衣服,又未尝不可呢?
  一个好的家风、家规,需要继续传承,也需要培育和发展。当我的子女稍懂事时,我便告诉他们这“六不一做”家规。生活中一旦发现他们中哪个有不规言行,就及时给与批评教育。同时,家教,不能光靠说,还得靠做。
  大儿子在太原上学时,假期正赶上村里唱好戏。剧场没有座位,大家一窝蜂似的拿着座位往剧场挤,我儿子拿着板凳,被人挤得东倒西歪,磕破了维持秩序民兵连长的头。我听说后,第一时间把人家送往医院治疗,并负担了全部医药费。事后还带礼物到他家赔礼道歉。儿子不理解,认为自己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别人挤,不会磕着他。我对儿子解释说:“无心非,名为错,有心非,名为恶。”不管什么原因,总是咱的板凳磕破了人家的头,有了错,就要敢于承认,出了事,就要敢于担当。
  实践是培养孩子们优秀品德的最好途径。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家里修新房,除匠工外,贴小工,运材料,做饭、烧火、搬砖、担水、炼石灰……我和老伴带领四个孩子自己干。不仅节省了一大笔费用,还让儿女们经受了劳动的锻炼,体验了生活的艰辛。不过,孩子们也还听话,在校时都是“三好学生”,参加工作后,在单位踏实工作,团结同志,屡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在社会上真诚待人,是遵纪守法的模范。但我还是随时叮嘱他们要少说空话,多办实事,廉洁自律,当好人民的勤务员。孩子们听话,努力,三个男孩,老大、老三担任了领导职务,老二是有名的高中教师。乡里乡亲有什么事找到他们,他们热情款待,鼎力相助。乡亲们都说,郑老师的孩子个个有教养,宽厚正直。
  这“六不一做”家风家规,虽不是什么大法,也不是什么全面的道德章程,但它是做人的起码要求,对一个人的启蒙教育,乃至一个人的成长、成才,都是不可缺少的道德因素。我希望它能够代代相传,并发扬光大。

郑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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