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往事

儿时放鞭炮

  •   儿时的我是个炮迷,年关的供销社是我去的最多的地方,那里的炮仗成了我的勾魂鬼,我的三魂六魄都留在了那里。
      因我岁数小,家里只给我买鞭炮,父亲说:“花炮危险,你看那么长的炮管。”父亲边说边用手比划,做出一个夸张的姿势,接着说:“那管子里全是火药,万一出了纰漏炸开,可是要命的事。”
      我就知道他是不会给我买花炮的,说得那么玄乎,还不是怕花钱?那年春节,父亲只给我买三鞭小红炮,每鞭一百响,三鞭三百响,三百个,放完可就没有了,在我眼里每一个鞭炮都很贵重。我拆了半包,解了绳的鞭炮横七竖八地躺在我的口袋里,剩下二包半,踩个高凳放在天地爷的石龛里。
      点了香,把鞭炮插雪上、放土里、插墙洞、摆窗台一个个的放,每一声都那么响亮,每一声都那么诱人,母亲被我的鞭炮声惊得一惊一乍的,赶着我出院放。
      院外此起彼伏的炮声轰然炸响,我在屋顶就着烟花爆竹炸裂的火光,点燃一个个小红炮,然后是一声又一声尖细的脆响。
      “轰、轰、轰”,村西的人家又在放铁炮了,他家每年春节都放铁炮,全村的炮声数他家的最响,声音浑厚,仿佛天雷滚过般,大地为之而震颤。相比人家的铁炮,我的鞭炮就是蚊子叫了,鞭炮那裂闪的火光如萤火虫般微弱,有些让人丧气。
      “轰”,邻家大伯的三儿子在房顶上放了一个大炮,我们两家屋顶相连,只隔一堵墙壁,我脚下的屋顶猛地颤了几颤,双脚过电般震动了几下。
      “你个天杀的,是想炸塌了屋子才省心!滚出院去放!”邻家大伯一声暴喝,把屋顶上的老三吓得腾腾腾一溜烟跑出了院,在大门外又放起来。老三的大红炮我见过,拳头大小,既粗又短,点着后只有一声的炸响,里面装的全是炸药,仿佛开山炮一般惊天动地。
      父亲在屋里喊我吃饭,屋外炮声连天,父亲说,放炮就是为了听声响,现在有这么多人给咱放,咱听一听不也一样?何必自己去放?我跑进屋,端碗吃饭,说,那可不一样,人家放,咱只能听,咱放呢,他们得听咱的声响。父亲和母亲都抿着嘴笑,说我还真会讲道理。
      是啊,听人家放,自己省钱,自己放,费钱!钱才是个要命的东西,没钱只能听人家放了。相比较鞭炮,我更喜欢长筒的花炮、七星赶月、奔天雷,听名字多神气,可价格也贵,一转眼十几炮雷出去,三挂100响小红鞭的钱没了,还是鞭炮合适,300响拆开了放,我能玩很久。所以,鞭炮是我记忆中最温馨的回忆。

    史彦军(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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