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剩一竿子高,林奶再次往火盆里煨了煨陶罐,罐里咕嘟咕嘟响着,胖墩一进屋香气味扑鼻而来,奶奶对外一努嘴,胖墩屁颠地跑了。
老刘拉住林爷胳膊往家拽。儿子拿回一瓶好酒,一个人喝瞎了,哥俩边喝边唠。
胖墩返回禀报,爷爷一下山就被刘爷拉去喝酒了。
老刘频频劝酒,林爷端杯应对。胖墩像泥鳅一样溜来了,贴着林爷耳根子又亲又蹭。老刘说,我这儿还有好吃的,转身出屋。胖墩贴近林爷耳朵喳咕,奶奶说“黄鼠狼给鸡拜年。”
林爷一愣。轻轻地弹了胖墩一个脑崩,你奶奶讲的故事好,顺手把酒杯的酒倒进背壶。
老刘回屋,胖墩早就没了影。俩人又喝一会儿,林爷说出去撒尿。他一出门就骗腿上马,一溜烟儿奔向南沟,拴好马,蹑手蹑脚地沿着小路往山上爬,隐约瞥见人影晃动。
林爷思忖,差点儿中计。这一分神就听“啪啪啪”三斧子劈了下去。他定了定神,双手拢嘴“呜呜呜”地叫唤。狼啸野猪嚎是他在山上常练的把戏,这回派上用场了,那砍树人原本就心虚,一听这声,撒腿就跑。
“呜呜呜”林爷唤声急促,那人脚底一滑,林爷蹿上去一把揪住,电筒一晃,是梁那面老刘的亲家。
林爷训斥。砍树,犯法知道不。那人惊魂未定,嗫嚅地说“你不是去喝酒了吗,怎么这么快?”少废话,先备案再交罚款。林爷愤然。
“老林大哥,放了我吧,我才动手就被你逮住,再说,我也没带钱。”
“那你先回,我让老刘担保。”
那人一听,抬脚就走。
“慢,签字,按手印。”林爷断喝。
那人瘫坐,就砍三下,还来真的了。
□李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