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锵、咚咚锵、咚锵咚锵咚咚锵……”一大群小孩子叫着跑着跟随在一帮手捧年画、慰问品和大红对联的大人身后,一边喊着一边叫着,这是我脑海里难以忘却的画面。也许没人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也许各地对军属烈属家庭慰问的方式不一样,但在我们村,每年元旦前一天给军属烈属家里送喜报送慰问品贴对联就是这样欢快热烈的。
在我小时候还不太懂事的时候,就发现我家大门门头上挂着一个木头牌牌,一尺多长半尺多宽,上面有字,因为小不认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只记得每年元旦前一天总有一大帮大人、小孩敲锣打鼓到我家送喜报还有墙上贴的有日历的画。当然也少不了给大门上贴一副红红的大对联。
后来我长大上学了,才明白原来门头上挂的是“烈士家属”光荣牌。牌子是木头的,而且也有几十年了,但始终如新。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才明白原来每年那些人到我们村是来慰问军烈属家庭的。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拥军优属、拥军爱民”的观念在我脑海里留下了不灭的记忆。
我家是一个大家庭,也可以称为军人之家,姥姥爷爷辈当没当过兵我不清楚。我的父辈兄弟六个——我的大大爷是一名老兵,朝鲜战场打过仗,最后因腿残退伍回村务农;我的二大爷也是一名老兵,听父亲讲,二大爷是在打太原还是阳泉的战斗中失踪的,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最后政府送到家的就是现在依然挂在大门门头的“烈士家属”光荣牌;我最小的叔叔当的是空军,20世纪80年代转业到阳泉的一家银行上班,那时候小叔已经将近50岁。除了父辈几个,我大大爷的大儿子也是一名军人,在北京服役。看看,我家的军人还真不少吧。那时候对军属烈属家庭的确照顾有加:敲锣打鼓送喜报、对联年年都有,伤残军人队里会给安排轻省的活干……
我小学是在村里上的,每年快到元旦,老师就领着我们到军属烈属家里打扫卫生,第二天还要和大队干部一起敲锣打鼓给这些家属送慰问品。那时候村里穷,慰问的年画都是公社给的,对联是村里小学老师亲自写的,慰问品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一两斤白糖或是红糖,几块毛巾就算最好的东西了。就算是这,无论是军属烈属还是送喜报的干部社员学生都满脸洋溢着笑容。
后来我上初中到了外村,因为相隔不远,拥军的模式还是差不多的,只是慰问品因为条件好赖有一点点差异而已。
再后来,我对村里的拥军优属情况了解就不是太多了。不过听大大爷的儿子说,政府不仅提高了伤残军人的补助金,而且在好多方面都给予了照顾。现在,村子里住的人越来越少,但拥军优属的传统没有改变,慰问活动还是年年进行,这也是对后代的一种教育。
聂喜恒